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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后院发生了异样。
夫子，程家下人·······渐渐地，前院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向后涌来，而院外的群众更是焦急，有些冲进了前院，而有些，早早爬上了墙头。
他们都没见过仙人打架，今日又何能错过。
卢云身负双手，望着程信略显苍白的双颊，摇摇头，吐口浊气。
剑意在程信手中的长剑上凝聚，从程信眼中露出的杀气让卢云可以确定，这小子，是真的想杀了自己。
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，不知是道德的沦丧，还是自负到了极致。
“戾气太重了，这样会影响你的剑心。”
卢云好意的瞧着程信，忍不住的还是出言提醒道，毕竟他也是栀花乡的乡民，这地方好不容易才走出两个修道者，不到万不得已，卢云还不想彻底反目。
程信盯着卢云，锦袍随风自荡，“你死了，自然就消了。”
“唔······不怕我反手杀了你？”
“你不敢，我背后可是听剑楼，我死了，你走不出栀花乡。虽然我不知道这两年，你有什么奇遇，但就你破海的修为，还不是我的对手。”终于，程信抬抬手，分出两道清气在身边环绕，长剑横在胸前，阴沉道：“我是登心大成，杀你，反手尔。”
卢云点点头，扬起了脖子。
夫子在后猛然起身，可看着场中的一切，良久，却又叹了口气，瞬间好似衰老了许多。
“何必那？”程信摇摇头，满是惋惜：“念同窗之谊，若是你入我程家为仆，我不杀你，如何？”
这应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。
卢云嘴角勾起一丝灿烂的笑容。
只不过落在程信眼中，则成了赤裸裸的嘲讽。
霎时，程信脸一黑，不再多话，剑芒乍起，虎虎生风。
不过卢云未动，而是房内的燕雀儿却娇喝一声，提着木剑就冲了出来。木剑迎风，横击长剑，程信手腕连连翻动，剑芒在空中扫出朵朵剑花，竟一时压制的燕雀儿毫无还手之力。
卢云叹口气，不着痕迹的把双手缩进了宽大的青衫中。
之前，燕雀儿拿着木剑不过是在门内坚守，这才能拦住程信的冲击，可这次不知好歹的冲了出来，不知剑法为何物的她，怎么可能会是程信的对手。
木剑挑动，这一刻，不是燕雀儿操控木剑，而是木剑带着燕雀儿上蹿下跳。
程墨笑的开心，双手都鼓的通红。
程大管家更是长长舒了口气，他虽不懂修行之事，可眼不瞎，燕雀儿被程信死死压制着，他还是可以看懂的。当下，笑容满面，一转之前不耐烦的神态，拉着燕鸿说着家长。
可这回，就轮到燕鸿心急了，燕雀儿在场中生死未知，可这边又不得不应付程大管家。
燕鸿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裂了。
不少程家人也都面露欣慰和骄傲之色。
夫子深深叹口气，再缓缓坐下。燕雀儿现身，看样子，卢云暂时不会出事了。
卢云袖中手指狠狠一攥。
骤然，木剑横空划出一道裂痕，竟冲天而起，燕雀儿惊慌之下，只能死死抱着剑柄。
她早就打定主意，不论如何都要和木剑共生同死。
程信仰头望着，舒口气，再次朗声喝道：“不知是哪位前辈大驾光临？是小辈唐突了，若是前辈看中的徒弟，也请现身说法，不然，就不要怪晚辈无礼了。”
声波卷卷，覆盖方圆百米。
依旧无人应声。
下一刻，程信双腿紧绷，蹋裂大地，身体犹如利箭，直入苍穹。
原地，只留下一个三米多宽的大坑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抬着头，夫子也不例外，全愣愣的盯着上空。心中更生的震撼，这就是仙剑手段么？踏可裂天，剑斩苍穹，可与天公试比高。
当以往的传说，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，纵然有些人做好了心里准备，可亲自见到，也不由忘了感慨。
一时间，鸦雀无声，只剩下一些吞咽口水的声音。
不管他们，卢云拍拍青衫，缓缓走到门槛自顾坐下。
凭空御剑，这是进入承剑最直观的表现。
但自从进入承剑，卢云还从未有御剑的经历，这次送燕雀儿上天，卢云也为之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
身体微微颤抖，只能扶着门框，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。
时间不长。
“嘭！”的一声犹如旱雷，震人发聩。
所有人都死死捂着耳朵。甚至后院有些人自手掌下，仿佛蚯蚓般的血液蜿蜒着淌了下来。
陆伯坐在狗子身旁，满脸皱纹好似菊花盛开，望着如同彗星落下的两人，呵呵笑道：“后生可畏后生可畏，年纪轻轻就耍的一把好剑法，雀儿这丫头嫁给程家，也不屈了。”
林秋嫚瞅了眼这个不剩多少头发的老头，选择了闭目养神。
而狗子和翠宝两人都死死捂着耳朵，倒也没有听见陆伯说什么。
灰尘散去，程信单膝跪在地上。
长剑持地。
燕雀儿面色有些发白，瘫坐在地上。双唇微微发紫，久久说不出话来。但木剑，始终被他紧紧攥在手中。
程信抖抖衣袍，踉跄起身，缓缓向燕雀儿走去。
“哈哈，二公子好手段。”程大管家抚着手掌，慈眉善目的注视着程信。程家有来者，对他这个为程家奋斗了一生的人来说，是最好的消息。
“果然，还是程公子厉害，想必暗处那人，已经吓破了胆，不敢露面。”
“人中龙凤，此言程公子受之无愧。”
“嘿，我看，不如让燕雀儿嫁给程二公子罢了。”
·······
恭维声四起，逐渐淹没了整个后院，毕竟这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情，又不用破费，没有谁会在这种地方节约自己的力气。
走过去，望着地上瘫痪的燕雀儿，程信不敢僭越，向两个老婆子挥了挥手。
再怎么说，这是他兄嫂。
随后，程信转身，盯着坐在门槛处的卢云，冷冷道：“滚。”
力透耳膜，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。
燕鸿快去走到卢云身旁，扯着卢云的袖子，凑在耳旁，低喝道:“还不快走！”
卢云摇摇头。
燕鸿双目微眯，注视卢云良久，突然笑道:“这些年了，没想到你还是这个脾气。若不是你运气好，早在两年前年就应该死在燕雀城外的。
这件事，你清楚，我也没想到，你竟然又跑回来了，今日，我程信就不妨告诉你，那两个强盗，是我派去的，我就是不想让你去镐京，还有，燕雀儿已经是我程家人，你胆敢做出什么无礼之事，我不介意用剑告诉你，你这一生，都要在我脚下生存。”
夫子怒极，大喝而起。
他万万没想到，两年前，程信竟然做出这种无耻之事。
“嗖······”
长剑直出，刺向夫子眉心。
程信双瞳赤红。“还有你个老东西，我程信什么地方比不上他，那一次，秀才，应该是我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