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、我不是李甲

艾仁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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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仙儿俏脸绯红,但是这一次,她没有像上次在彭家后院那样局促和不安,她坦然地任由李敢抚摸自己的手背,李敢刚才的话让她起先有些失落,她原先心里充满了嫉妒,以为李敢只是为了温婉而不惜得罪当朝的长公主。

    现在才知道,李敢把自己也看作了亲人,他也不愿自己流血受惊。

    许仙儿牵着李敢的手,眼看着李敢把自己的手和李敢的手一起放在温婉那冰凉的手掌上,许仙儿没有挣扎,为了这个男人刚才的这句话,她愿意和自己血液相溶的温婉成为一家人。

    “李敢,不要忘了,你答应过本宫,不会娶这两位女子为妻的,”看着在自己面前亲昵的一男二女,赵颖的脸上越发挂不住了,她摔门而出,冷冰冰地又留下了一句狠话,“李敢,要不你明天不进宫,本宫我明晚就亲自点一把火,把你的敢医堂烧成灰烬。”

    到了第二天中午,温婉终于苏醒了。

    温婉做了一个梦,梦中李敢面目狰狞,把她推进了赵颖的怀里,她挣扎着想要离开,可是那赵颖抱着死死地,无论她怎样使劲,却怎么也挣脱不了,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敢转身越走越远。

    温婉醒来,她不知道刚刚自己是在做梦,还是在现实中,她一见到守候在一旁的的李敢,不顾身上还挂着瓶瓶罐罐,投入到李敢的怀中,泣声说:“不要把奴家送人,李郎,不要把奴家送给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婉儿放心,李某又不是那李甲,怎会把你随意送人呢?”李敢笑笑说。

    “李甲?”两个女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敢。

    看着女人询问的目光,李敢发现自己失语了,这北宋的女子哪知道明朝白话小说《三言两拍》里的故事。

    他急中生智,向两个女人说了一个故事,故事里杜十娘不是一个妓女,她是个良家妇人,是因为丈夫李甲始乱终弃把所有的嫁妆都投入了水中,而且故事也有一个和原来不同的结局。

    杜十娘被好心人救起,李甲却在回家的路上,遇到风暴,葬身鱼腹。

    “李某可不愿自己喂鱼了!”李敢笑笑说。

    “可是那赵颖公子?”李敢的故事还是没有把温婉从梦境中带出来,她回忆起自己晕倒前赵颖紧紧抱着自己的情形。

    “那是越国长公主,她是女扮男装的!”许仙儿轻抚温婉的受伤的那只手臂,解释说。

    就在安慰温婉的同时,她内心中却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的痛,她想起了赵颖离开时所说的话,李大哥怎么能答应长公主不会娶我和温婉妹子为妻呢,他到底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,为什么要答应她这样和自己终生大事有关的问题呢?

    他既然不会娶温婉妹子和我,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在一起,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这么好呢?

    无数的问题,就像是一阵阵的海浪,拍打着许仙儿的心扉,让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。

    李敢发现了许仙儿的脸上的异态,她看看门外,说:“当初,李某我为了解救仙儿姐姐和给婉儿赎身,才答应了她这无礼的要求,现在只要李某治好了官家的病,就两不相欠,到时候,相信她也会答应李某不需要遵守这对我的无礼要求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无礼要求?”温婉脸上的疑云更加深重了。

    “哦”,许仙儿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,她没有说话,她觉得将来要想赵颖放弃李敢的承诺并不容易,敏感的她发现赵颖一定是爱上了李敢,不然怎会让李敢做出这种承诺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要立即商议拥立佣儿为太子。”听完赵颖向她描述了敢医堂差点被人纵火的事情,高滔滔一脸严肃地说。

    知儿莫如母!

    赵老二和赵老四的那一点花花肠子那逃得过高滔滔的眼睛。特别是赵老二,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要进入皇宫查看赵老大的病情,然后到清仁宫向自己请安。

    这皇宫上下,谁都看得出来老二是在觊觎皇位。

    正如老谋深算的左丞相王?所预料的那样,高滔滔并没有打算让老二赵颢继承大统,即使她知道这个儿子性格并不像他的哥哥赵老大那样刚毅,今后想要摆布他并不是一件难事。

    高滔滔想要的是,自己能名正言顺地垂帘听政,名正言顺地掌握权柄。

    这正是她在皇宫五十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,她年幼时被自己的姨妈,仁宗皇帝的曹皇后收为义女,一直被养在深宫,过着公主般的娇贵日子,也养成了她后来唯我独尊的泼辣个性。

    当年曹太皇太后在世,老太太和她的丈夫仁宗皇帝一样,是个宽厚仁慈又乐得清闲自在的人,所以这内宫之中一直就是只有高滔滔一人说了算。

    后来英宗皇帝继位,高滔滔更是骄横跋扈,因为她觉得没有自己,没有自己对英宗皇帝的一网情深,没有曹皇后的枕边风,宠爱自己的宋仁宗是不会收英宗皇帝为义子。

    曹皇后为什么要吹枕边风,还不是因为她疼爱自己,所以归根结底,没有自己,英宗皇帝也就做不了皇帝的。

    到了赵老大赵顼继位,这**六院更是唯高滔滔马首是瞻。

    但是高滔滔并不想止步于此,她还想拥有更大的权柄,她想过问朝政,把持朝纲。

    高滔滔产生这个念头是因为两个人。

    一个人是宋真宗的皇后刘娥,她在宋仁宗继位的最初几年,用垂帘听政的方式手握大权十数年,刘娥让高滔滔有样可学。

    另一个人就是他的大儿子宋神宗赵顼,正是他改变祖宗法制,惹得皇亲贵胄怨声载道,三姑六婆天天到清仁宫来控诉新政的暴虐。对于这些怨言,高滔滔总是认认真真地听取,认认真真做好笔记,并诚诚恳恳向她们保证,只要有机会,她会改变一切,彻彻底底的把新法抛到九霄云外,封存在深谷大渊里。

    现在,高滔滔觉得这个机会来了,儿子赵顼病危,孙子赵佣年幼,只要赵顼驾崩,赵佣继位,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走出清仁宫,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垂帘听政。

    “母亲,”赵颖看到高滔滔一直沉吟不语,她不无担忧地说,“眼下有人对李举子和敢医堂不利,是不是该加派人数保护李举子和医馆?”

    “是该保护人和医馆!”

    高滔滔点点头,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矛盾心情,一方面毕竟是舐犊情深,她希望李敢能医治好自己的儿子,另一方面,只要她想到如果赵老大驾崩,自己就有机会把握权柄,真真正正做到母仪天下,高滔滔内心里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。